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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沈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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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夜幕降臨,沈船的時間一點點的逼近。

用完晚餐,蘿絲和卡爾叫上布克特夫人一起回了他們的船艙。

三人在起居室中喝茶、聊天,主要是卡爾和布克特夫人在說,蘿絲在旁聽,時而插上幾句,房中的氣氛十分溫馨。

在布克特夫人的記憶中,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這樣在一起輕松的聊過天,她看著蘿絲柔和的表情,感覺有些難以言喻,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女兒就再也沒有用這種柔和的眼神看著她了,好像他們之間從來都是針鋒相對。

從小的時候請人教她彈琴,大的時候送她去上大學,到現在為她和卡爾訂婚……

蘿絲從來都不滿意她的安排,從來都只覺得自己是在賣女求榮,但作為母親,難道不應該請人教導女兒,送女兒上大學,為自己的女兒尋找一個有錢多金人品又好的男人嗎?

他們家的境況如此窘迫,在這個時代,也只有一個好的男人,能給蘿絲一個好的未來,她總不能寄希望於蘿絲出去工作賺錢養家吧,倒時候蘿絲吃虧了,受苦了要怎麽辦?

布克特夫人從來都不明白為什麽蘿絲那麽反抗,是因為逆反心理嗎?

而蘿絲此時也對布克特夫人的印象有了改觀,之前因為電影的影響,雖然蘿絲能夠客觀評價布克特夫人的行為,但總還是會覺得她是一個虛榮心強,思想淺薄的女人,所以蘿絲雖然談不上討厭她,但也不怎麽喜歡她。

在和布克特夫人的交談中,蘿絲發現,布克特夫人其實是一個很有品味很健談的人,在特定的領域,她十分的博學,例如布料、擺設、食物、服飾、藝術……可以說她是一個非常標準的貴族,精通所有貴族需要知道和研究的知識。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看時間還比較充足,三人在蘿絲的指導下拿了一幅撲克牌出來鬥地主。

布克特夫人在明白了玩法和地主的意思是什麽後,堅決不當貧農要當地主,於是蘿絲和卡爾兩個貧農開始鬥地主。

終於,在打了幾圈牌後,時間來到了晚上11點半。

蘿絲和卡爾對視了一眼,然後蘿絲走進房中,拿出一個袋子遞給布克特夫人。

“這是……”布克特夫人一頭霧水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和女婿遞給自己的一套輕便貼身的衣服、平底的鞋以及一個小背包。

“媽媽,你先把衣服換上,然後把貴重的物品放到背包裏,然後我們在這裏集合。”蘿絲把布克特夫人拉進對面布克特夫人住的船艙,安撫地說道。

布克特夫人有些遲疑,不過看著女兒女婿兩人嚴肅的表情,她還是把繁瑣貴重的禮服脫下,換上了蘿絲給她的衣服,她心中不斷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竟然連卡爾都這樣如臨大敵一般。

這邊的船艙中,蘿絲和卡爾兩人也換好了衣服,他們最後一遍檢查了背包裏的東西,然後對了一下時間,現在的時間是23點30分,再過10分鐘後,就是船員發現冰山的時候。

“蘿絲、卡爾,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一會兒布克特夫人換好衣服背著小背包進來了,她不太自在地拉扯著身上的衣服和身後的背包,看向同樣換完衣服的蘿絲和卡爾,皺著眉頭問道,“我們要去逃難嗎?”

“嗯……說實話,差不多是這樣的。”蘿絲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告訴布克特夫人事實,當然不包括穿越的事情,穿越的事情是她決定爛到肚子裏的事情,只是把之前同卡爾說的話重覆一遍。

在告訴布克特夫人她失憶了,並且夢到沈船事件後,她很認真地同布克特夫人說道,“等一下我們的船很有可能會撞上冰山,所以我們在提前做好準備。”

“但是……你只不過是夢到而已,也有可能不會發生啊!”布克特夫人還是不大能夠接受,她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道。

“當然,我們都希望這件事不會發生,但萬一發生了呢?”蘿絲解釋著,然後分析道,“既然有這種可能性,那麽我們提前做好準備不是很好嘛,倒時候沒有沈船,我們的準備頂多也只是沒排上用場而已,但萬一發生了,雖然不準備,我們也不一定會有危險,但準備了,我們的安全系數就更高了。”

“喔,我的寶貝,你真的是長大了。”布克特夫人有些感慨地望著蘿絲,她眼前的蘿絲,不再是那個只會同她作對的叛逆少女,而是一個成熟理智的女性。

蘿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剛好卡爾在旁邊,卡爾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餵,你幹嘛動我頭發啊!”蘿絲不滿地說道,把卡爾的大手扒拉開。

布克特夫人笑著看著卡爾和蘿絲兩人的互動,雖然可能性很大的災難即將來臨,但她的心不知為什麽特別的放松,大概是終於不用再擔心,是不是為蘿絲選錯了丈夫。

隨著警鈴的響起,船體在大副的指揮下迅速向□□斜。

船上的人東倒西歪,慌亂地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船艙內,卡爾把早已準備好的大背包背上,蘿絲和布克特夫人也背上了小背包,三人從早已勘察好的路線,向掛有救生艇的船舷走去。

甲板上,一片亂糟糟的景象,船員們不得不朝天鳴槍維持秩序,這個時候雖然他們高喊著婦女和小孩先上救生艇,但實際上,乘坐頭等艙的富豪和貴族們早已有著救生艇上的座位。

蘿絲三人在救生艇上坐下,看著救生艇被慢慢地下放到海中。

蘿絲心中有些覆雜,既慶幸自己事先做好準備,而且乘坐的是頭等艙能夠有救生艇坐,又覺得這個世道是在太不公平,把人分為三六九等,而更悲劇的是,這句話由她說出來,顯得矯情極了,明顯站著說話不腰疼。

“別想那麽多。”卡爾從背後擁住蘿絲,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人從出生開始就已經不公平了,這是上帝的安排。”

蘿絲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只是有些諷刺,反正都推給上帝就對了。

無論是什麽時候,都沒有絕對的公平,即使在更加講求公平的現代,人的一生也基本上從出生開始就已經定了,窮二代和富二代,不說哪個更好,更優秀,但起碼富二代天生能享受到更多的資源,而窮二代要不斷拼命,才有可能變成富一代。

泰坦尼克號沈船時,已經相對公平了,除了頭等艙的人擁有絕對的特權,其他的的確是先婦女和小孩,再其他人。

蘿絲和朋友一起看電影時,朋友還陰謀論地說這是電影效果,為了感動觀眾,現實中每個人都想求生,體力較弱的婦女和孩子肯定排在最後。

但現實卻是和電影中一樣,留在船上的人,應該說他們擁有一種信仰,在他們心中,守護這種信仰,比起卑劣地同孩子和婦女搶奪救生艇來的更加重要,他們微笑地在一艘即將沈沒的船上,奏響著生命中最絢爛的最後的樂章。

電影中的場景,到這裏已經基本上結束了,救生艇逐漸地遠離沈船,救生艇上的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被打濕,蘿絲的心情放松下來,看來他們應該是得救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救生艇一陣顛簸,蘿絲差點被晃進海裏。

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不知道為什麽開始起風,漸漸地海水開始翻滾起來,忽然間,一個浪花湧向他們這艘救生艇,蘿絲連忙抓緊船邊。

蘿絲剛剛穩住身體,只見一個更大更兇猛的浪花拍擊過來,蘿絲一個沒抓穩,撲通一聲掉進水裏。

卡爾連忙伸手拉住蘿絲,但蘿絲只覺得身下的海水在不停地拉扯著自己往下沈,忽然,她只覺得手一滑,一下子就被海水沖走了。

她被沖走的方向是遠離沈船和救生艇的另一個方向,在冰冷的海水中,她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薄弱,緊接著,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海水淹沒了一樣,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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